方小鹿

只有孤独是永恒的。

【楼诚】我们相认之前 48 终章




48



春光缓缓转换夏日和煦,毕业季却来得猝不及防。
 
寝室里四个床位开始轮流空着,一直在提议的班级聚会因为凑不齐人一直都没有聚起来,明诚也很久没有约人去球场打球了。
 
大家或许都没有意识到,今天在路上打招呼遇到的那个人,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见到。
 
明诚终于完成了毕业设计。关了电脑,慢慢走出图书馆来,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烈日炎炎,蝉声聒噪。
 
这是离开的季节了,但明楼还没有回来。
 
有两校之间的合作项目,离交流结束的时间已经半年过去,他依然归期未定。
 
 
郭骑云在一个特别热的晚上约梁仲春和明诚去北街喝酒。进了包间,开瓶器咔咔打开一排,一声不响就开始喝。把明诚和梁仲春弄得很纳闷。
 
喝醺了的郭骑云兜不住,打着酒嗝开始絮絮叨叨起来。听半天明诚和梁仲春也明白了。大意是季同学本来已经确定留本校艺院继续读研,郭骑云推了外地的OFFER,一心留在本市。但不久前季同学却收到了她一直心仪的美帝某校的录取通知。页面上大大的“congratulations”让两个人踌躇难堪起来,也刺伤了郭同学的心。
 
这种事明诚和梁仲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默默地陪着喝。
 
“时间过得是真TM快……”梁仲春意一仰脖子喝了一杯。
 
郭骑云打着酒嗝,最后顺势就趴在桌子上呜咽,也不知道是继续打嗝还是哭了。一边伏着头呜咽一边还要伸手去抓酒杯。
 
照这样再喝下去两个人都拖不了他回去。明诚和梁仲春手忙脚乱,赶忙移开杯子,把他扶起来坐好,明诚起身去要一壶茶,拉开椅子却发现门口呆呆地站着红着眼眶的季同学。
 
拿了茶回来,明诚和梁仲春交代了一下“需要帮忙随时电话”之后就拉上门离开了。
 
 
梁仲春是他们中换女伴换得最勤的,到现在这种时候却没有类似的纠葛。回来一路上还哼起了家乡小曲,端的是风神潇洒。
 
 
明诚从出了北街就开始一言不发,之后一个人抱着球去阳光暴晒空无一人的球场坐了半晌。又抱着球慢慢踱回来,路上遇到人打招呼也没发觉。
 
想念明楼已经成了长久的惯性,就算是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缓解,完全不能,反而让他渴望,让他焦灼。
 
可是,明楼,什么时候回来呢?
 
明诚抱着篮球慢慢往回走,丝毫不在意头顶上暴晒的太阳,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事完全失去了注意力。
 
 
毕业典礼是从一个祝福短片开始的。乌泱泱的千人大礼堂,校歌一响起,身边所有同学全都在歌声中泣不成声。家长坐席设在二层,明楼不在,大姐和明台都来了。
 
毕业学子们的三鞠躬仪式:向学校,向师长,向家人。
 
眼泪一直顺着明诚的脸颊躺,他是最应该说感谢的人。四年前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,孑然一身,他几乎一无所有。但现在,他拥有理想,有为之奋斗的年华,有明楼,有此生不渝的爱情,有亲爱的姐姐和小弟,还有一个温暖的家。
 
 
拨穗子领证书,和校长大人握手,站在舞台上合影,闪光灯和着泪水让一切都恍惚而真实。走出毕业之门,迎来的是明台大大的一束花:“阿诚哥,毕业快乐!”
 
“阿诚,毕业快乐!”明镜穿得很美,笑眯眯站在明台身后。
 
 
班级聚会进行了一个通宵,酒精和眼泪混合着鼓动着最后的狂欢,明诚回到寝室睡了整整一天才起床。
 
 
毕业生限定搬离的最后时间是六月二十八日,收拾好行李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带回去,或者直接放在明楼的公寓,明镜早就叮嘱明诚。
 
送走了同寝的三位,明诚把寝室把所有行李都收好,空调器也交给宿管。明天把这些行李搬到明楼的公寓,他就准备动身去美国,去找明楼。明诚现在完全等不及,想看到他,扑在他的怀里抱他。

亲爱的,如果你还没有回来,我当然一定会去找你。
 
 
明诚把画架放在一边,从兜里掏出空调遥控器递给宿管大伯登记,大伯一边写一边和明诚唠嗑。
 
“毕业啦?”
 
“是呀。”
 
“准备去哪工作?”
 
明诚心念一转,干脆回答大伯。“去美国。”
 
大伯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,“嗬,挺远的,小伙子加油。”
 
 
还是湖畔的黄昏,热气正慢慢褪去。和煦的阳光静悄悄地铺在湖面,给明诚的画纸也染上了典雅的柔色。
 
这是在学校的最后一晚了!明诚并没有想好在这个校园里的最后一幅画要画些什么。他咬着笔,静静地盯着湖面出神。
 
 
夕阳一点点从湖面移到树梢,明诚跟着抬头,却意外地发现湖对面柔和的余晖里,正站了一个人。
 
光把他的头发和眼镜染上了一些发亮的颜色,还有笑意带起来的嘴角两弯弧形的褶子。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。
 
时间有长达十二秒的停滞。
 
 
一周前,明楼在办公室和咖啡厅都有一次谈话。新的研究中心刚刚宣告建成,合作很愉快的朋友以及目光长远的负责人都约了明楼。恳切地问他考不考虑留下。谈了很多,资金,实力,声誉,以及国内的环境。
 
明楼还是微笑着摇头,不犹豫地给出拒绝。“有最重要的人在,我不会想到离开。”
 
 
夕阳终于恋恋不舍地收起最后一抹余晖,湖畔被习习的晚风占领。夏日的晚风拂过胸腔,发梢和眼睫,就像带起湖面轻微的涟漪。
 
画笔掉进了草丛里。
 
“你回来了。”明诚开口,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。“你……”
 
明楼站在那里,招手轻轻地叫他:

“阿诚过来!”

〈全文完〉



[终于写完了这个故事。难以表达清楚对楼诚的感觉,以沉默以眼泪。这笨拙的一支笔写不出他们的美好之十一。楼诚大概是世界上所有深情的代名词吧,我想我会一直爱他们到地老天荒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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