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戒断成瘾 20
阿诚哥是全世界最好的阿诚哥，但阿诚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，这一点带得办公室里一群同事都跟着有点神经质起来。
做了一周才完成的事情，早上刚交到他那里，下午就能反馈回来。总结报告关键处细节处都有清晰的批注，还有可能把人叫过去当面问询，第二天晨会时就拿出来给大家分析。老板的效率如此之高，令底下做事的人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，花一个星期才做完这个事，我是不是偷懒了。明诚基本不在口头上要求同事做事应该如何，只不过，他在公司是一面镜子。洪川默认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。镜子的作用就是，你看着镜子，再回头反观自己，便能明白自己为当初所选择的这份事业做到了什么程度。
阿冰快下班时看到隔壁桌的女孩子还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，便好奇地走过去问她：“你今天不是预约了美甲馆吗？”
“没去，我把明天的资料再过一遍。”
“昨天你不是在群里发了一份，还要改？”
“要改，你去看看诚哥给大家的那份。”这姐姐盯着电脑连头都没抬。
额……阿冰就知道是这样。如果阿诚哥能像洪川哥一样，偶尔偷偷懒就好了。只不过，洪川哥跟大家说过一句话，别学我，懒惰是万恶之源。克服惰性，这一点你们诚哥永远是我导师。“那你啥时候走，我跟你一起吧。”阿冰头脑一热，又坐回桌上打开了电脑。
明诚回来的时候，办公室还剩两个女孩子各自在盯着电脑出神。
他问：“最近什么事情比较多吗？怎么还在加班？”
两位女孩子抬头看见明诚盯着他们，一脸一本正经好奇发问的表情，一起选择了岔开话题。难道会有人好意思告诉老板。我们这是看了您那份资料，对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不满意，返工重做来着。
明诚明天下午要出差，刚才出去开会，现在回公司整理点东西。三个人加班到七点，明诚说，“我请你们吃晚饭吧，想吃什么？”
“哇，那可不可以牛排！”
“可以。”
诚哥请吃晚饭，刚好是周五，两位女生想着怎么也得好好吃诚哥一顿。最后三个人把晚餐地点定在了康乐路。康乐路那家牛排餐厅请的是正宗的意大利名厨，阿冰觊觎已久。比较幸运的是他们拿到了今天的最后几个号。
明诚今天没开车出来，三个人坐地铁过去康乐路。地铁晚高峰刚过，能拿到意式牛排最后几个号，又刚好错开挤死人的晚高峰，明早又能睡懒觉。简直是一个不能再舒心的周末，如果加班不那么累的话。
康乐路是商城背后的一条餐饮巷子，周末晚上十分拥挤，牛排餐厅因为每日限量还算安静。明诚没想到的是，就是这条路上看起来人最少的餐厅，他带着两位同事刚上旋转梯，就遇到了个令人意外的熟人。
不远处靠窗那位铁灰色装的男人，不是别人，正是明楼。明楼在这里出现，十分令人意外。
明楼对面也坐着一位西装人士，看起来大概是商务场合。明诚往那边匆匆一瞥，找了个背对着的位置。
两位女孩子坐在对面聊美甲聊爱豆，一没注意明诚就被谅在了话题外边。这几年公司进人比较快，两位老板都是比较沉闷的性格，倒是招了不少活泼的同事，就像眼前这两位。在工作上明诚追求工作效率几乎是习惯，甚至快成为一种本能了，但他和洪川都不是鼓励同事加班的人。前两年工作太拼命，现在他和洪川都是中医理疗馆的常客，去个几回下来，闻到薰艾的味道就本能地反感。明诚想着没准哪天是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写个标语，老板加班只是个人行为，请勿上升公司之类的。
切着牛排喝着红酒，一顿晚餐吃了两个小时。买单时他们遇到了明楼，在旋转梯门口刚好碰到。明诚不好装不认识，向明楼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打招呼，甚至都没打算开口说话。他们之间隔了四年长久的光阴，就算在这种场合遇到，也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。
下到馆外的旋转梯只够两个人排着站，明诚有意让明楼和他的客人先行，哪知道明楼居然开口叫他：“阿诚。”
叫的不是明先生，也不是明诚，是阿诚。阿冰和身边的女孩子忍不住，稍稍偏过头打量起这位灰西装的男人。
明楼的客人不在身边，应该是先离开了。明诚叹口气：“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也不知道明楼是不是同样没有开车出来，还是让司机先送了客人回去。出了康乐路，商圈广场前的人行道安静下来。两个大男人隔了点距离，沿着宽敞的人行道往外走，明楼和明诚都有点似有若无的压迫感。
他们上次见面是半个多月前，在明诚公司的门口说了几句话，算是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照面。明楼那句优越感十足的“你现在跟谁说话都这样吗？”至今还令人尴尬。
“你还没回去吗？”明诚问，两个人并排走着，他觉得一直沉默着实在令人别扭。
明楼受邀来参加电视台的经济论坛，明诚指的是回北京。
“你这几年一直都在这里？”明楼没回答明诚的话，倒是反问他。
“你助手不是调查了我吗？调查结果里没有？”
“……”明楼想说抱歉，又觉得说了没什么意义，还不如不说。
穿着西装走路久了有点热，又没话说了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，气氛尴尬，明诚默默盯着脚尖，脑子里闪过明楼在各种场合发言的样子。口才卓越如明楼，现在也陷入了没话可说的尴尬。幸好是晚上，看不到双方的表情。这话还怎么继续下去？以前的话还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说完了。分开的这几年分别生活在两个世界，没什么好说的。
“我回去了，昨天过来处理公司事务。”明楼说。
“我这几年都在这里工作。”明诚也回答，之后决定开个轻松的话头：“明台快大学毕业了吧？是在国外念的吗？”
“大姐没让他出国，他现在是你的校友。”
明诚没想到明台考上了他的母校，那明家人是不是都对这个学校很熟悉了。“他学什么专业？”
“数学系，辅修金融。”
又没话说了，明诚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。关于明楼的事他知之甚少，明董事长的事涉及公司事务，他能问问的也就只有明台了。
康乐路到附近地铁口的路不长，到地铁口再要往下走，就需要个寒暄之外的理由了。
到了地铁口附近，明诚准备道别。“我坐地铁回去。那个……你开车了吗？需不需要帮你叫车。”照顾别人是明诚的习惯，何况明楼这种人出行从不坐大众交通工具。“明楼？”
明楼正在酝酿字句，接下来该怎么和明诚说话，一句“明楼”叫得他心里一颤。这时候身后的公路旁缓缓停下一辆车，明诚一看正是那天在酒店门口明楼坐的那辆，原来明楼的车一直跟在身后等着他。
“那我进去了，再见，明楼。”
“阿诚！”明楼叫住他。“西南的公司事务，总部完全可以别的高管来。但是我来了，不是公司事务非我不可，是因为你在这里。”
明诚听得心里一惊。“我走了，晚安，明楼。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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